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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夜雨方歇,傅宅灯火仍未尽熄。院中积水映出月影,碎光摇晃如心潮翻涌未歇。
&esp;&esp;沉昭寧坐在书房榻上,手中握着一封新送来的急信,信纸微微颤抖,像她掌心的脉搏。
&esp;&esp;「杨掌帐已在官衙面前认罪,承认帐册为其一人所改。」傅怀瑾从灯下走来,声音低沉冷硬。
&esp;&esp;昭寧抬眼望他,眼底尚带未退的震怒与狐疑:「他竟真出面了?」
&esp;&esp;「嗯,今晨的事。」怀瑾頷首,眼神中却闪过一抹凝重,「太过乾脆,反让人起疑。」
&esp;&esp;昭寧指节泛白,紧攥着那封信,低声喃道:「帐房的错笔与图样掉包,他怎么可能一人完成……他向来谨慎,未经上头授意,绝不敢动笔。」
&esp;&esp;傅怀瑾沉默片刻,才缓缓道:「这场认罪,不是出于勇气,是出于安排。」
&esp;&esp;她一震,回神后霍然起身:「我要亲自去问他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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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翌日清晨,阴云未散,县署偏堂外早有禁卒守备。昭寧披着素袄,怀瑾陪同,踏入那灰石砌成的沉沉空间。
&esp;&esp;厅中只设一席,杨掌帐跪坐于地,面色苍白如纸,神情有些木然。他一眼瞥见昭寧到来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却未言语。
&esp;&esp;「杨掌帐,」昭寧开口,语气平静却不容拒绝,「你可知自己承下的是什么罪名?」
&esp;&esp;杨掌帐垂首应道:「小人……知罪。」
&esp;&esp;「你知的,是你亲手改了帐册?还是,你知的是有人要你这么说?」她步步逼近,目光如针。
&esp;&esp;杨掌帐的肩膀微微一颤,低声道:「改帐之事,确是我动笔……」
&esp;&esp;「你怎敢一人擅改,却无任何命令与交代?」昭寧声音拔高一分,斩钉截铁,「你身为沉府多年管帐,若无人授意,你怎敢篡帐?况且那数笔皆与罗家来料相关,如何说改就改?」
&esp;&esp;他沉默半晌,终道:「夫人,帐册之事,是小人贪图私利……为求些外财,受人蛊惑……」
&esp;&esp;傅怀瑾冷冷一笑,走上前一步:「你是说,这笔帐你私下偽造,是为中饱私囊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