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律答应了一件他无法完成的事情。

教宗无法被普通的手段杀死，上一次，他将剑贯穿了对方的心脏，而英诺森四世除了冒出一些雾气之外毫发无伤。

妹妹离开了，但这间牢房中并未变得宁静，希律屏住呼吸，将目光落在从刚才起就一直翻涌着不正常气息的烛火上。

火焰是深得过头的红色，冒出的黑色烟雾飘到空气中，却迟迟不散去，随着蜡烛即将燃烧殆尽，浓烟已经快要填满这间房屋。

黑雾。

等等……黑雾。

“嘶啦——”

那堵结实的石墙突然像是被小刀划开，碎纸一样散落一地，从外面闪过一道与火焰同色的光芒。

希律肩膀的肌肉鼓起，在掷出匕首的前一刻，一团黑雾袭上他的胸口，将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墙上。

哭泣塔甚至产生了摇晃，碎裂的砖块滚落在地上，黑发男人咳出一口血，眼前闪过大片的黑色，意识短暂地断开了几秒钟。

“我的……”

他听到沙哑的嘶吼，宛如从地狱传来的回音，带着浓烈的怨恨和不甘。

“是我的恋人。”

希律眯起眼睛，翻身躲过了一条带着破空声的巨大尾巴，来人胸腔发出断断续续的吼声，像是在威胁又像在哽咽。

“咳咳……”希律又吐出一口血，他按住被撞断的肋骨，反倒笑了起来。

“红龙阿特纳斯，可怜的丧家犬。”

那根尾巴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刺向他的心脏，希律的匕首在这一刻从手心弹出，斜着插入了龙因进攻而竖起的尾鳞里。

剧痛让狂躁的龙暂停了进攻，周身的地狱火燃烧得更旺盛了，金瞳紧锁着猎物，似乎只剩下了屠戮的原始本能。

“想要你的主人么？”希律将手心溅到的龙血抹在伤口上，不紧不慢地说，“不如帮她除掉另一个家伙，她说不定也会送你一个香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