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那就是他的脸上,戴着一张全新的面具。
&esp;&esp;那是一张白蚕丝面具,没有五官没有神情,有的只是那样无边无尽的空白。
&esp;&esp;叫人想到月亮、雪地、灵魂。
&esp;&esp;一切有形和无形之物。
&esp;&esp;——破茧成蝶。
&esp;&esp;这就是他带来的眩术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直到那少年登着小舟,来到宴会当中,一抹红影灼灼流华。
&esp;&esp;台上空荡荡,哪里来的蝴蝶丝线枯树?
&esp;&esp;一切不过是眩术罢了!
&esp;&esp;众人这才如梦初醒。
&esp;&esp;“好!好!精彩,实在是精彩。”
&esp;&esp;掌声雷动。
&esp;&esp;“在下羡云鹤,”红衣少年单膝下跪,手放肩侧,声线干净,若明月照于松间,清泉流淌过岩石,“见过皇帝陛下,见过太后娘娘。”
&esp;&esp;“皇兄,这个大哥哥好厉害,永安喜欢他!”
&esp;&esp;“多谢小公主。”
&esp;&esp;他说这话时朝着永安的方向微微歪了下头,那带笑的语气,与他当初唤芊芊小王女时别无二致,都是那么的温柔宠溺。
&esp;&esp;“你、你戴着面具也看得见我吗?”
&esp;&esp;永安非常惊喜,拉住了皇太后的衣袖。
&esp;&esp;“眩术既已结束,为何还不摘下面具,以真面目示人?”
&esp;&esp;太后饶有兴致地发问。
&esp;&esp;“回太后,因为在下向故乡的神许了个愿,神答应替在下完成这个心愿,但要在下藏好容貌。”
&esp;&esp;永安:“神拿走了你的容貌吗?”
&esp;&esp;少年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,明明有面具的遮挡,众人却似乎看见了面具底下,那一抹狡黠如狐的微笑:
&esp;&esp;“回公主,因为在下的容貌太过完美,随意露出来的话,会引起天下大乱的。”
&esp;&esp;翠羽“噗”的一声笑了,“少祭司真是跟小时候一样一点没变呢。”
&esp;&esp;还是那么爱胡说八道。
&esp;&esp;芊芊亦是忍俊不禁,却也难免流露好奇,只因她在他任祭司后便也再没见过他真正的容颜,也不知如今他长歪没有。
&esp;&esp;这时,身畔锦衣男子开口:
&esp;&esp;“你就是那个近来名头极响的、天下最顶尖的眩术师?”
&esp;&esp;“不敢当。”
&esp;&esp;谢荣:“你摘下面具,本王重重有赏。”
&esp;&esp;少年:“郡王恕罪,在下不敢违背神明的意愿。”
&esp;&esp;“不敢违背神明,却敢违抗本王?”
&esp;&esp;说着话,谢荣反手抽出侍卫的剑。
&esp;&esp;闪着寒光的长剑朝那少年如离弦之箭般飞去,少年赤红衣袍翻飞,如一只鸟儿般轻盈后退。
&esp;&esp;剑深深地插入地面,晃动不休。
&esp;&esp;锋利的剑刃,准确无误地割断了他脸上的挂绳。
&esp;&esp;面具咣当跌落,露出了一张……
&esp;&esp;面具。
&esp;&esp;翠羽惊讶:“这不是小主人送给少祭司的生辰礼物吗?”
&esp;&esp;只见,少年脸上戴着的那个面具亦是纯白之色,却在靠近眼角到鬓边绣了一根嫩绿的柳条,给少年增加了几分清新和童真。
&esp;&esp;他袖手而立,风吹着他衣袍鼓胀,像是随时会飞走的神鸟。
&esp;&esp;远远的轻笑声传来:
&esp;&esp;“郡王见谅。”
&esp;&esp;他叹息轻浅,似那徐徐吹拂的春风:
&esp;&esp;“若是叫月亮看见了在下的脸,风儿听闻了我的行踪,将在下的消息带去给家中严苛的长辈……那羡某这得之不易的自由就要消失了,”他语带促狭,“在下的心愿,也就永远都没办法实现了!”
&esp;&esp;心愿?
&esp;&esp;什么心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