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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婚宴(H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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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尾璃自清晨起来时,便觉身子不对劲。浑身发冷,骨节酸疼,喉乾舌燥。甫一下榻,便觉头晕目眩,太阳穴处脉脉作疼,终沉沉地跌坐回榻侧。平日灵光流转的狐力竟似被什么压住,七条雪尾无力地伏在身后。

&esp;&esp;晏无寂神色一沉,疾步上前,掌心稳稳按住她的肩。

&esp;&esp;「你怎么了?」

&esp;&esp;尾璃迷迷糊糊地抬眼,视线涣散,声音轻哑:「……不知道。好像……生病了……」

&esp;&esp;在神与魔的眼中,「病」不过是凡物的词汇。神以道则为躯,魔以混沌为体。唯有妖,虽生于灵气,却仍有血肉,会畏寒、会发热。

&esp;&esp;晏无寂将她拥入怀中,语声低缓:

&esp;&esp;「病成这样子,今日便留在客栈休息罢。本座自己入朱明谷便可。」

&esp;&esp;她浑身无力,本能地缩进他怀里,声音细细软软:

&esp;&esp;「可璃儿想魔君陪……」

&esp;&esp;那一声低喃,软得像要化在耳畔。

&esp;&esp;他臂弯收紧,低沉的声线带着宠意:「那本座等你睡着了再去。」

&esp;&esp;「嗯……」

&esp;&esp;她眼皮渐渐沉重,却仍不忘低声叮嘱:「魔君……凤凰祥瑞……不能杀……」

&esp;&esp;晏无寂低首,在她发顶落下一吻:「当然不会。傻东西。」

&esp;&esp;她呼吸渐缓,不知不觉便在他怀里安然睡下。

&esp;&esp;朱明谷虽位于人界,却灵气极盛,霞光炽烈。

&esp;&esp;灵谷深处,一隻通体赤金的凤鸟盘踞于古木之巔,双翼展开,如朝日高悬。

&esp;&esp;凤鸣嘹亮,震得山川俱鸣,天地间浮现祥瑞之象,云霞流转。

&esp;&esp;然而当晏无寂踏入谷地,周遭祥光顿时被压制。

&esp;&esp;凤鸟双眸如琉璃,冷冷俯视他,喉间逸出一声清越之鸣,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。

&esp;&esp;那呜声传入晏无寂的神识里,却化为人语。

&esp;&esp;——魔孽,为何擅闯此地?

&esp;&esp;他冷声道:「借火一用。」

&esp;&esp;凤鸟振翼,羽羽皆燃,又一声长鸣震裂山川。

&esp;&esp;——神火,岂能让魔族玷污。

&esp;&esp;晏无寂眸色一沉,忽地单掌按于地面。顷刻间,墨色魔焰如潮水般自谷底翻涌,沿着岩壁蜿蜒而上。一层薄雾般的黑焰迅速蔓延,将谷中四周与天穹笼罩。

&esp;&esp;原本金灿璀璨的祥光,瞬间黯淡,像被硬生生剥去光泽。

&esp;&esp;谷内灵气压抑沉沉,万物于魔焰结界下骤然失色。

&esp;&esp;凤鸟倏然展羽凌空,利爪带焰,狠狠撕扯那片黑雾天幕。霎时光焰飞洒,黑雾被撕开一道缺口。

&esp;&esp;晏无寂下顎一紧,周身魔气翻涌,墨焰如潮,将缺口瞬息补合。黑幕旋即缓缓沉坠,尤如高空层层压落,寸寸逼近,欲将神鸟镇向谷底。

&esp;&esp;凤鸟一声怒啸,赤金羽翼骤展,烈焰化作漫天火雨倾泻而下!

&esp;&esp;每一缕火光皆带着洁净之力,直灼魔气,焚烧谷地。

&esp;&esp;晏无寂目光森冷,周身魔焰一敛,瞬间凝成森然黑冰,覆满全身。

&esp;&esp;火雨坠下,与黑冰碰撞,炸出刺目的白光与滚滚浓雾。冰甲寸寸龟裂,烈焰炽烈。

&esp;&esp;良久,一道高大的身影自烈焰中缓步踏出。

&esp;&esp;晏无寂脸颊被焰火灼出焦痕,衣襟破裂,肩臂数处灼伤,皮肉焦黑。目光却冷峻如铁,步伐沉稳,彷若全然不觉痛苦。

&esp;&esp;「该本座了。」

&esp;&esp;他抬手一引,破碎的黑冰顷刻凝作锁链般的漆黑巨蟒,轰然缠向凤鸟的双翼。

&esp;&esp;凤鸟猛然拍翅长啸,烈焰随风喷洒,焚断数道锁链,然而无数魔焰一重又一重盘绕而至,终于狠狠将牠扯向谷底。

&esp;&esp;大地震颤,古木折断,火光与黑焰交缠。

&esp;&esp;魔焰层层缠锁,如毒蛇般死死勒住凤鸟的双翼与躯体。神鸟的赤焰虽不断迸发,却被魔焰侵蚀、吞噬。

&esp;&esp;凤鸟悲怒清啸,火光渐黯,赤金羽翼被烧得焦黑,神性之光一寸寸剥落。

&esp;&esp;牠却仍昂首不屈,不肯自焚。

&esp;&esp;忽而,一声高亢的凰鸣自天穹之外传来。

&esp;&esp;结界外,凰鸟宛若朝霞烈日,正拼命撞击那层黑雾天幕,天地俱震。

&esp;&esp;谷内凤鸟嘶鸣回应,二鸟齐鸣之势,震裂山石。

&esp;&esp;晏无寂胸口一闷,喉间涌出一口腥甜,唇角溢出血跡。

&esp;&esp;他抬手抹去血痕,眼神冷冽。

&esp;&esp;——不能再拖。

&esp;&esp;若结界被衝破,凤与凰合击,他也无把握。

&esp;&esp;他指尖魔纹翻涌,五指猛然握成拳。缠绕的魔焰骤然收紧,轰然一声,将凤鸟一翼生生折断!

&esp;&esp;凤鸟悲鸣,火光乱舞,赤金羽毛脱落,焦黑成灰。结界之外,凰鸟哀嚎,烈焰如潮,一次次疯狂撞击天幕,震得黑雾翻涌欲裂。

&esp;&esp;晏无寂脸色冷厉,目中紫光闪动,咬紧后槽牙,第二翼应声而折。

&esp;&esp;凤鸟痛嚎,声震九天,彷彿连高坐天穹的神祇都不忍俯视。结界之外,凰鸟哀鸣凄厉。那一声声,蕴含着至死不渝的痛与怒,直衝晏无寂的神识,几乎要将他的识海撕碎。

&esp;&esp;他咬牙低声,语若铁鎚:

&esp;&esp;「你若再不自焚,便只能生生死去,永不得重生。与凰鸟再无重逢之日。」

&esp;&esp;凤鸟闻言,羽翼微颤,双眸之中燃起痛色。

&esp;&esp;终于,牠闭上双目,长啸拔高,决绝悲壮。

&esp;&esp;烈焰自丹田燃起,瞬息间遍佈全身。赤金之火轰然燃烧,光华夺目,照耀整片天地。

&esp;&esp;结界之外,凰鸟仰首悲鸣,双翼猛然张开。牠无丝毫迟疑,竟随之燃身,烈焰窜起,将整个天穹点燃。

&esp;&esp;二鸟清啸相和,一同化为火海,纯白焚光吞没山谷。

&esp;&esp;晏无寂屹立火海中央,袖中魔焰一引,将两鸟燃身所化的涅槃真火夺入掌中。

&esp;&esp;火势渐敛,天地重归死寂。

&esp;&esp;灰烬中,一双幼小的鸟身并肩而出,本能地依偎在一处。

&esp;&esp;他低头看着掌中两盏纯白火焰。火光照映他满是焦痕的脸,神色沉静无波。

&esp;&esp;片刻后,他抬手一挥,将其中一盏返还谷地。

&esp;&esp;「本座只需一盏。」

&esp;&esp;白焰落下,于灰烬中悄然点燃,为那双孱弱稚鸟添了几分温暖。

&esp;&esp;凤与凰被迫提早涅槃,修为受创,但新生的稚鸣仍在,似在呼唤彼此。

&esp;&esp;宓音坐于案前,目光扫过面前的水盆,又抬眼盯住立于案前的晏无涯,终是将苍白的小脸一偏,不理他。

&esp;&esp;晏无涯双手按桌,微俯身:「怎么?连看一眼都不愿?」

&esp;&esp;她一言不发。

&esp;&esp;她已二日粒米未进,连精神都有些恍惚。

&esp;&esp;「你知若我动用契约之力,你还是要听令的。」

&esp;&esp;她瞪了他一眼,淡红的眼眸盈着委屈的泪。

&esp;&esp;半响,她吐出一句:「我饿了,没力气看。」

&esp;&esp;晏无涯凝望了她片刻,淡声道:「幽漠殿一日三餐从未断你,是你自己闹脾气不吃。」

&esp;&esp;他手里夹着一根蹈草,习惯性地咬住,转身倚上玉柱。

&esp;&esp;「看了才许吃。」

&esp;&esp;宓音坐直身子,眼神怨恨地盯住水面:

&esp;&esp;「……你要我看谁的命?」

&esp;&esp;他回道:「世间,已有万年之龄、或将会活至万年的妖狐。」

&esp;&esp;她一怔,蹙眉:「我是看命的,不是寻人的。」

&esp;&esp;晏无涯蹲下身,与她平视,语气不缓不急:

&esp;&esp;「若你能从一人之命推算其寿命,为何不能反推谁可活至万年?」

&esp;&esp;她咬唇,垂眸低声道:「如此反推,不止耗时,更费心神……我现在真的看不了……」

&esp;&esp;语气是真挚的,嗓音哑哑,像是连说话都带着饿后的虚弱。

&esp;&esp;晏无涯闻言,神色未动,只是心念一转——

&esp;&esp;她锁骨下方的咒印倏然泛起一圈淡紫的微光,一片温热。

&esp;&esp;宓音低头一望,便见那潜藏于肌肤的契纹在衣领下幽幽闪烁。

&esp;&esp;他声音极轻,似是随口提醒:「若撒谎,会疼。」

&esp;&esp;「我没说谎!我饿了两天了,看不了!」她抬眸怒视他,声音微颤,「还有,我恨你!——这句也没撒谎。满意了?」

&esp;&esp;她鼻尖一酸,狠狠地用手背擦去眼泪。

&esp;&esp;晏无涯扯了扯嘴角,仍叼着稻草,笑里带着痞气。

&esp;&esp;他站起身,拍了拍手,语气懒懒,像是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——

&esp;&esp;「饿了就吃罢。魔界应有尽有,想吃什么?」

&esp;&esp;晏无寂夺得凤凰之火,未多逗留,便带着尾璃啟程返界。途中,他似无意地问道:「你不是喜热闹么?那便走妖界的路回魔宫,可好?」

&esp;&esp;尾璃一听,双眼发亮,忙不迭点头:

&esp;&esp;「好呀!我许久没去过妖市了!还有那个、那个……飞花湖,我记得狐族春祭都在那办——」

&esp;&esp;她兴奋得牵着他的手便想往前奔,却没察觉,魔君虽脚步从容,神色不动,眉眼间却压着一丝隐隐的倦意。

&esp;&esp;这回逼迫神兽涅槃,夺其灵火,有违天理,神识难免受损。此地离魔界甚远,若以魔焰遁返,只会平白虚耗本源。

&esp;&esp;他目光落在她笑顏上,只淡声道:「既你想玩,本座便陪你走走罢。」

&esp;&esp;尾璃心头一甜,整个人都靠了上去,蹭了蹭。

&esp;&esp;飞花湖,名如其境。

&esp;&esp;暮色渐沉时,整座湖泊像洒满了碎金。轻风拂面,花瓣自远方缓缓飘来,在湖面漾出圈圈涟漪。

&esp;&esp;尾璃踮起脚尖,满眼惊叹地看着那一幕:「好美啊……」

&esp;&esp;她挽着晏无寂的手,两人踏上湖畔的小径,忽见远处聚集了一群妖族,皆身着华服,欢声笑语。

&esp;&esp;湖边搭起了喜帐,花灯点点,红绳高掛,正是一场婚礼。

&esp;&esp;「是……成亲吗?」尾璃眼睛一亮。

&esp;&esp;一隻醉醺醺的鼴鼠妖热情地凑上前来:「欸——两位,可有喜帖啊?没有也不打紧,来来来,坐这边,喝杯喜酒,吃个百年寿包!」

&esp;&esp;尾璃连连点头,拉着晏无寂上前落座。

&esp;&esp;鼴鼠妖带着醉意,揉了揉眼睛:

&esp;&esp;「我不是眼花了罢。一……二……三……四……五……六……七……」

&esp;&esp;「这……姑娘修行高深啊!我们今日的新郎也是位狐郎君呢!」

&esp;&esp;「真的?」尾璃美目睁大,好奇地四处观望。

&esp;&esp;就在花灯最亮、乐声渐起之时,一道修长身影自帐后踏出。

&esp;&esp;那人着朱衣华服,腰间红缎衣带束得笔挺。棕色的发丝以白玉簪拢起,眉眼清俊,轮廓似玉,气质温润,极为沉静。

&esp;&esp;「他是妖狐?」尾璃低声喃喃,眼里满是难以置信。

&esp;&esp;确实,他身后轻轻甩动的是三条棕色狐尾。

&esp;&esp;——怎会如此乾净?

&esp;&esp;妖狐一族,骨带媚意,灵魂里自带一丝撩与乱,可这人身上没有丝毫狐族该有的那股情欲气息。

&esp;&esp;她忍不住开口问道:

&esp;&esp;「妖狐不是都……不太成亲的吗?」

&esp;&esp;情动对妖狐而言是本能,长情却是罕见。

&esp;&esp;席上一隻醉酒的老树妖哈哈大笑:「谁说不是咧?老树我在飞花湖驻足两千年,极少见妖狐成亲!」

&esp;&esp;他摇着树枝,感慨道:「还是那么个乾净得不像妖狐的小子。这世道啊,真是什么都有了。」

&esp;&esp;谈笑间,喜帐帘子被轻风一掀,一道柔美人影自内缓缓踏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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