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dt css="rd">
&esp;&esp;“不用,谢谢。”谢逾语气冷淡,也可能是外面温度不高,所以不自觉带了点寒意。
&esp;&esp;这人碰了一鼻子灰,尴尬地摸了摸后颈,过了一阵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跟着谢逾走了一段路了。
&esp;&esp;那些和他同行的人跟他隔着十万八千里,有人还偷偷向他竖起大拇指。
&esp;&esp;哥们儿头挺铁啊。
&esp;&esp;他们现在可不敢再招惹谢逾了,哪怕知道他有钱,也没有那个心思再贴上去。
&esp;&esp;阶层不一样咯。
&esp;&esp;搭话那人想要偷溜,可谢逾就在前面,现在溜也太明显了。
&esp;&esp;又走了一段,才想起来自己心虚什么?都是一个村的,他本来就要去挨家挨户拜年。
&esp;&esp;再说了,他姑姑家就在谢逾奶奶家旁边,这是多么正当的理由啊。
&esp;&esp;想着想着,原本弯了一截的腰杆子又重新挺直,他放缓脚步,试图和谢逾再次搭话。
&esp;&esp;“其实你没必要给谢奶奶钱的。”他说,“老人家有农村医保,看病花不了什么钱,吃穿都有人伺候,这钱啊,落不到她自己手上。”
&esp;&esp;“你要是心狠一点,谢家人就不会那么死皮赖脸缠上来了。”
&esp;&esp;钱佩兰现在一个月能来八回,在谢逾小时候,她八年也回不了一次。
&esp;&esp;至于为什么…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。
&esp;&esp;这是铁了心要靠着老太太赖上谢逾。
&esp;&esp;这话他本来不想说的,也不应该说,毕竟他和谢逾没有什么交情,而且别人的家的事也不应该插嘴。
&esp;&esp;可他就是觉得心里有点愧疚。
&esp;&esp;谢逾突然停了脚步,蓦然转身。
&esp;&esp;这猝不及防的举动让后面的人没来得及反应,差点撞他胳膊上。
&esp;&esp;男人有些懊恼自己多管闲事,正要开口,就听谢逾平静道——
&esp;&esp;“我知道了,谢谢你,江来。”
&esp;&esp;“以前的事没必要再耿耿于怀,我早就忘了。”
&esp;&esp;“新年快乐。”
&esp;&esp;江来愣了一下,呆呆地站在原地,目送谢逾走了十来米才回神。
&esp;&esp;“……原来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啊。”江来本以为自己早就被社会打磨的心硬如铁了,可听到谢逾的话时,心脏还是忍不住狠狠震颤。
&esp;&esp;他现在没别的想法,就是觉得很羞愧,脸皮燥热。
&esp;&esp;为曾经那个年幼无知欺凌嘲笑谢逾的自己。
&esp;&esp;搓了把脸,江来在心里默念——
&esp;&esp;“谢谢你啊,谢逾。”
&esp;&esp;谢谢你宽恕曾经的我。
&esp;&esp;我也确实能真切感觉到,你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了。
&esp;&esp;江来十分清楚的知道,以后恐怕很难再和谢逾见面了。
&esp;&esp;阶层不一样,高度不一样。
&esp;&esp;他重新扬起笑脸,冻僵了的双手插回兜里,碰到出来溜达的村民就喜气洋洋喊一句:“新年好呀。”
&esp;&esp;真好,旧事翻篇了。
&esp;&esp;钱佩兰一大早就起床忙活,又是包饺子又是蒸扣肉,谢祺安也被她从被子里掏出来,打着哈欠不满道:“妈,你自己愿意干活就干,折腾我干嘛!”
&esp;&esp;谢父脸色也很差,这两天他天天和村民们打牌,兜里又见底了。
&esp;&esp;昨晚打了个通宵,好不容易想补个觉,又被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。
&esp;&esp;“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?”他恼怒地把红色的塑料水瓢扔在水缸里,怒视钱佩兰,“谁家大年初一有你这么折腾?!”
&esp;&esp;钱佩兰实在是心累,这爷俩都是带不动的猪脑子。
&esp;&esp;老太太在这儿杵着呢,谢逾只要在澜市,初一肯定得回来给老东西拜年。
&esp;&esp;只要谢逾一回来,软磨硬泡打打亲情牌不愁从他那捞不到好处。
&esp;&esp;刚要解释两句,余光瞥见门口熟悉的身影,钱佩兰惊喜交加,语气亲热:“小逾,你回来啦?”
&esp;&esp;“巧了吗这不是,你奶奶一大早就念叨你,妈妈特意起了个大早擀面给你包了你爱吃素三鲜馅饺子呢!”
&esp;&esp;谢父和谢祺安回头一看,可不正是谢逾嘛,两人脸上的神情都有所收敛。
&esp;&esp;不用钱佩兰使眼色,谢祺安就贴了过去,接过谢逾手里的东西。
&esp;&esp;“哥,你可算回来了!我都好久没见过你了。”
&esp;&esp;“你都不知道我和爸妈有多想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