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微微一颔首,伸手护着她的腰,一同步出殿门。
&esp;&esp;晨雾缭绕,庭中露气浓重。待霜花搀着乐安登上马车,楚轻臣才注意到廊下那一抹青影,温辞已等候多时。
&esp;&esp;他轻拍车门,叮嘱车伕:「小心驾行。」
&esp;&esp;车轮碾过石砖的声音渐远,楚轻臣才转身朝温辞走去。
&esp;&esp;温辞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,目光却深深地落在那远去的车影上。
&esp;&esp;「殿下昨夜歇得如何?」他开口时语气平静,听不出情绪。
&esp;&esp;楚轻臣看了他一眼:「这话听着不像关心。」
&esp;&esp;温辞微微一笑,「府中如今不太平,我总得知道殿下状况是否安好。」
&esp;&esp;楚轻臣沉着声色:「直说吧,你在等我不是为了这句。」
&esp;&esp;温辞神色微肃,语气压低:「褚翊的情况恶化,噬心蛊进入第二阶段。我已让人将他悄悄接回府中疗养,暂安于侧院。消息未外传,殿下让我全权处理。」
&esp;&esp;楚轻臣眉目微沉,语气冰冷:「你竟擅自带他回府?」
&esp;&esp;「不是擅自,是奉命。」温辞看着他,声音依旧温和却不退让,「殿下说了,不忍见他独受苦难。」
&esp;&esp;楚轻臣冷笑:「慈悲有时害人。那人与肃阴会牵扯不清,你信他?」
&esp;&esp;「我不信他。」温辞语气依然平静,「但我信殿下。她愿给一人喘息之机,我就替她守着这个决定。」
&esp;&esp;楚轻臣垂眼不语,半晌才开口:「你总是这样,对她的话言听计从。」
&esp;&esp;「那你呢?」温辞反问,「若她要你赴死,你可否不从?」
&esp;&esp;两人对视,谁也不让。清晨的光照在他们之间,像两柄暗藏锋芒的剑在无声对峙。
&esp;&esp;良久,楚轻臣收回目光,淡淡道:「不论如何,褚翊若有异动,我会亲自处理。」
&esp;&esp;「我已在侧院布了药香和结界,他走不出来。」温辞语气平缓,「你放心吧,我不会让他威胁到殿下。」
&esp;&esp;楚轻臣点头:「这样最好。」
&esp;&esp;温辞目光微转,忽而笑了一下:「倒是你,看着那样不舍,怕不是舍不得她入朝?」
&esp;&esp;楚轻臣侧眸看他,神色如常:「她走到哪里,我都会随着。若有人动她,我第一个不答应。」
&esp;&esp;「这点上,我们一致。」温辞说着,神情终于柔和了些,「其余的,我们慢慢争。」
&esp;&esp;楚轻臣淡淡一笑:「正合我意。」
&esp;&esp;两人并肩而行,清晨的阳光透过宫墙落在青石地上,一前一后的影子交错着。看似平静的宫门之内,暗潮涌动,却也因为她的存在,而生出了一种奇异的平衡。
&esp;&esp;而他们都明白,这座府里的每一次呼吸,早已不仅是权势与生死的对弈,更是情与忠之间,谁都不肯退让的战场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