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几天景元都是这个时候给她浇粒子。
最初的时候他还很不熟练,还需要微生柳跟在他身边辨认。
长乐天。
景元:“这是你吗?”
他指的是一条正在发光的暗河,溅出的水花里折射出一道隐秘而炫彩的光线。一只狸花猫正十分卖力地去扑,然而那群粒子相当可恶地仗着自己捕捉不到,故意在它面前晃来晃去逗弄。
微生柳:“……是吧。”
于是景元俯身,连带着猫咪一起把散落的粒子群从湿漉漉的暗河里捞出来。
金人巷。
景元:“这个呢?”
他看向的地方是桂乃芬正在表演杂耍用的烟花棒。
几点可疑的微光挂在引线上,然而桂乃芬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种小小的差错。围观的人们倒是有的发现了,只不过出于看好戏的心态没有戳穿。
微生柳:“也是吧。”
然后景元对桂乃芬说了声“叨扰”,友善提醒她这可能是坏了的道具,然后体贴地提议他可以顺手丢掉这个坏掉了的烟花。
这里人还有点多,为了遮掩住自己尽力也藏不住的一点光。微生柳提议道:“不如把烟花放一下吧?”
景元应了声,一手把粒子群安到她的脑门上,一手点燃引信,滋滋的燃烧声在安静的晚风里放大,随后“砰”一声在漆黑的夜色里绽开。
微生柳安静地把自己缩在他的影子里,逆着烟花,一手支着脸,无所事事地放空。
大概是临近新年,街道上也都挂满了温馨的灯笼和红纸。几个小孩子惊奇地从窗户里探出头来,望着他们的将军。
五彩斑斓的烟花下,那个背影显得格外高大而令人安心。
绥园。
景元:“这个也是吧?”
他已经逐渐能分清楚了。这次指的是伪装在岁阳里很隐蔽的一个粒子群,混在屏风后有滋有味地在听鬼伶的小曲。
景元端详一会,点评道:“还挺会享受生活。”
微生柳:“……是吧。”
两人本想拿了粒子群就走,便听那正唱着朱明花鼓戏的鬼伶忽地停下咿呀婉转的语调。
“难有听众唉……对空气唱戏,也怪没意思的。倒是常常见到一个绿头发的小姑娘,可惜没唱两句,就尖叫着跑了。”
“她是没见过岁阳还是怎的?明明尾巴上那岁阳的气息吓人得紧……哦不,吓鬼得紧。”
鬼伶叹了口气,眼神却敏锐地发现了悄悄合并粒子群的微生柳:“要不随我学几句?瞧你也听了那么久了。”
微生柳张了张嘴,还没开口,鬼伶抢先一步,凄凄楚楚地兀自唱道:“原来姹紫嫣红开遍,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。”
微生柳:“……好的。我学。”
景元早已找到一个位子坐下。
甚至自在地给自己倒了杯茶,笑眯眯地看这个简陋的戏台子。
如今的人已经很少会朱明花鼓戏的了。光是唱念做打的基本功就要学个五十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