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浅洲微扬下颚。
“着火了,”他?说?,“火是从议院会议三厅烧起?来的,现在应该快到伊珣院了。”
站到窗前,洛茨才发现比起?火光更惊人的是那冲天的黑烟,滚滚向云层涌去,将?大半天空的云层都染得黑灰,不用靠近,就能想象出那股刺鼻的气味。
“为什么?会着火?”他?问,“都是有预防机制在的,火怎么?可能烧起?来?”
“可能是因为……”席浅洲依然望着外面?,不紧不慢地回答,“我不在乎火什么?时候熄灭。”
“……”
洛茨愣愣地看着他?,一个恐怖的猜测涌上心头。
“是你让火烧起?来?”他?轻声问,声音里藏着一点他?自己都理不清的迷茫混乱。
席浅洲闻言抬起?头来。
“不,不是我。”他?否认道。
感觉到洛茨的慌乱,他?伸出手,温柔地牵着洛茨的手臂,把他?拉到自己身旁。
洛茨顺从地坐下,仍然看着窗外。
“我只是觉得这样很?漂亮而已。”席浅洲说?。他?把洛茨抱在怀里。
那么?猛烈狂暴的火焰烧在窗外,炽热的热浪让花朵失去生?机,可他?们坐在房间中,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热意涌来,仿佛一切如同席浅洲口中一副难得一见的风景画。
“我的世界第一次起?火,是你烧起?来的,但你应当不记得了。”他?在洛茨耳边轻声说?,“那时候也是这样。你不在我身边,可我却感觉哪里都是你。”
火焰席卷着在黑夜中咆哮,火光冲天,亮如白昼,仿佛要烧毁一切,毁灭一切。
席浅洲手臂用力,把洛茨抱进怀里,让他?坐在自己腿上,和他?一起?看快要烧过来的火。
“这次的火不是我烧起?来的。”洛茨说?。
“我知?道,我只是看看。”席浅洲说?,“等火烧干净了,一切会再回来的。”
明明外面?那么?热那么?亮,房间里却还保有一丝凉意。夏天洛茨睡觉穿得轻薄,离开被褥以后,身上沾着凉意,席浅洲在他?腿上摸了两把,微微皱眉,取来毛毯盖在身上,像卷席子一样把人卷好。
洛茨很?配合,哪怕在盖毯子的时候,席浅洲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蹭过脚踝上的锁链,他?也没表现出不满和反抗。
他?只是很?专注地看着外面?的火,看着它越烧越大,越烧越近,火苗似乎马上就要撩到他?家房顶。
“你不去救一下夫人吗?”他?问席浅洲。
席浅洲摇头。
“没必要。”他?说?。
“你的火烧起?来的那天,我高兴,但也害怕,眼?见着快到伊珣院,我就去找她。我把她硬抱出来,她那时候好像认出我了,哭得很?凶,可大火过后,一切恢复如新,她什么?都不记得,还是恨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