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昧跪在吊椅上,还僵持原本的姿势。
他回过神后倏然转头,颜色古怪的水蜿蜒至下颌,脸上的表情都狰狞得失真了。
“唐袅衣!”
唐袅衣察觉他要过来了,捂着口鼻掩盖恶臭,连滚带爬地起来,惊恐地对他摆手:“你好臭,别过来。”
这句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。
雪昧冷着脸跳下来,连会武都忘记了,气得脸色铁青。
唐袅衣自觉不妙,捉起裙摆,转头便往外面一头扎地跑。
她跑得很快,犹恐被他抓住,让那些恶臭染上自己。
身后的人用干净的帕子,擦拭着额上的臭水,一壁厢对她穷追不舍。
紫裙,银铃铛,生得昳丽的少年,如何看都是活色生香的画面。
然他所过之地,连树叶都染上了,携裹而来的臭味。
唐袅衣边跑边吐,头也不回地往前跑,没有看见迎面而来的两人,一头扎进雪月冷怀中。
闻见熟悉的味道,她忍不住抱紧了些,鼻尖耸动疯狂呼吸。
这才是人应该适应的香。
风携兰香的青年淡淡地垂下头,凝望埋头在怀中贪婪呼吸的少女,并未伸手没有阻止。
跟在身边的陈崇礼没想到,竟有人如此大胆,竟当众亵渎季少师。
一侧的悦越郡主下意识厉色开口:“何人如此莽撞,什么人也敢冲撞,是活够了吗!”
依誮
听见声音,唐袅衣才回过神自己在做什么。
她想要抬头,一只冷瘦的手伸来,轻轻压住她的后颈。
季则尘缓缓抬头,淡色琥珀的眼如浸在凉水中,没有回应悦越郡主,目光与紧随而来的雪昧对视。
雪昧面无表情地双手环抱,下颌微扬,目光落在他的怀中,直接要人:“这是我的人。”
(加更)
这话倒是可笑极了。
青年眼皮都未曾抬起, 斯文地抚摸怀中少女的后颈,清淡言道:“不知何时, 她竟成了雪公子的人了?”
“袅娘是他的人吗?”
当着众人的面,唐袅娘想从他怀里出去,但压在后颈的手看似温柔,却压得她抬不起头。
听他如此问,她自然得摇头。
季则尘含笑,望向对面的雪昧:“她说了,不是。”
雪昧的脸色难看。
立在一旁的陈崇礼转过头,目光晦涩地落在唐袅衣的身上。
这女子他撞见过一两次,皆是与季则尘单独在一起, 当时便产生过怀疑,但转念又弃了那种想法, 觉着季则尘这样的男子绝无可能, 会与名不见正传的女子有何干系。